第(2/3)页 而在大营火光四起时,又有一支军队从后面楔入。 是胡豅! 于谦脸上露出笑容:“传来各墩台,封锁长城沿线,不许鞑靼散兵越境!” 这些冲散的兵丁,就留在中原吧! 最后的底牌,是不是也该动了? 鞑靼大营。 毛里孩闻听被踹营,脸上露出不屑:“乌尼,你带人去把人堵在营门口!” “族长,那火铳能不能多分几支?” 叫乌尼的壮汉,是草原上的勇士,以前他也喜欢用弯刀,但见识过这种新火铳的威力后,他爱上了用铳。 虽然一铳没打过,但就是喜欢这玩意。 “给你两千支,省着点用!”毛里孩把各部落的火铳全都收起来,总共得到五千支左右。 其他的都被带跑了,毕竟这些火铳优先配给亲兵,像阿里玛、达拉特等都带着亲兵跑了。 自然没缴获多少。 “得令!” 叫乌尼的壮汉骑上了马,带着人去堵于康。 “特木尔,你带着人去堵后面,也给你两千火铳!”毛里孩十分大方。 虽然这几个人曾经背叛他,倒向了满都鲁。 但现在他杀了满都鲁。 必须拉拢这些人为己用,他现在需要乌尼、特木尔等将领为他卖命,只能既往不咎。 否则,连自己的部族都不信任他,他能用什么办法,说服其他部民听他的呢? 翁牛特部的家不好当。 乌尼和特木尔各领一万人出兵。 “岱钦,本首领这么安排有没有问题?”毛里孩冷幽幽地看着岱钦。 岱钦脖颈子发凉。 早知道满都鲁会死,他哪敢得罪毛里孩啊。 毛里孩是鞑靼最强三部之一。 他之前还幻想着父亲满都鲁收服毛里孩,他请父亲将翁牛特部封给他呢。 现在,他瑟瑟发抖,盼望毛里孩别杀他。 “太师说的都对!”岱钦瑟瑟发抖。 毛里孩也是太师呢! 鞑靼太师太不值钱了,实力强的都是太师。 “哈哈哈!” 毛里孩盯着他,忽然大笑,充满得意。 看岱钦听话的样子,就把他扶上汗位,让他乖乖当个吉祥物。 哪天岱钦不听话了,也给他灌药,让他失去生.育.能力,也给他抱养个野.种给他当儿子。 满都鲁走过的路,也让岱钦走一遍。 毛里孩根本不把于康、胡豅放在眼里。 不算其他部族的五万多兵,就说他翁牛特部就有五万精兵,会怕汉人踹营? 来了,那也是送死的! 胡豅风餐露宿,他引以为傲的面容,在此刻十分邋遢,唯独眼睛黑亮黑亮的。 本来他扎在鞑靼大营后面的山包上潜伏。 这山包连着长城,他藏在上面,日夜观察着鞑靼大营,并在夜间派出探马搜集消息。 今天酉时,鞑靼大营忽然火光大作。 他隐隐猜测,是明军踹营。 他派出探马去探,探马一路上畅通无阻,因为鞑靼兵缩回大营,收回所有探马。 得到消息,鞑靼大营内乱。 胡豅当机立断,不再守株待兔,而是主动出击。 果断踹营。 他也在赌,如果鞑靼是做戏,那么他这支后军必然全军覆没。 为了安全起见,他切断了和大宁城的联络,所以也不知道大宁城如何部署的,一切全靠赌。 踹开大营,他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鞑靼内乱。 正好火中取栗。 他命人去打开粮仓、仓库、马场,再把鞑靼女眷拉出来,释放鞑靼兵的兽鱼。 干脆分成三个大队,分别袭营。 胡豅亲自带一路,目标是翁牛特部的仓库。 结果,策马刚跑没多远,迎面撞上特木尔大军。 特木尔是毛里孩的统兵大将。 手下都是精骑。 看到胡豅,先送上一阵箭雨,也不管在附近的蒙人,无差别攻杀。 蒙人只在乎自己的部族损失,其他人的一概不问。 “举盾!” 胡豅带来的都是火铳手。 盾牌手举盾,火铳手检查弹药。 箭矢挂在盾牌上。 特木尔一看火铳就生气。 这些明人娘们唧唧的,就知道取巧用火器。 有本事像个勇士一样厮杀一通啊! 草原部族没少吃火铳的亏。 “儿郎们,咱们也上火铳!” 特木尔是个莽夫,生气之下,把毛里孩的嘱咐抛之脑后了,直接上火铳兵。 铳对铳。 骑兵散开,因为在大营里,骑兵跑不起来。 但也说明蒙人骑术之高超,在狭小的大营里,照样令行禁止,把空地让出来。 火铳兵提前。 鞑靼火铳兵没经过训练,因为琉璃铅子珍贵,只试了一次枪,就发给部民了。 但为了接收新铳,满都鲁特意让兵卒练铳,拿着老掉牙的火铳练。 此刻,火铳兵像模像样的架起铳。 看见鞑靼火铳兵,胡豅顿时忍俊不禁:“撤盾,往前推。” “指挥使,再往前就进入火铳攻击范围了!”京营都督牛珍拱手问。 于谦带出来的京营,官级很杂乱。 胡豅只是指挥使,位却在都督之上,牛珍是都督,却要听胡豅的命令。 盖因胡豅持天子剑,位卑言高。 “往前推!”胡豅语气坚定。 牛珍想劝,但这是战时,他必须服从命令。 朝着传令兵大吼:“往前推战线!把盾牌撤了!盾牌手在前,随时举盾,长枪手压后,火铳兵在最后!” 来了! 特木尔挥手停止放箭,然后令火铳兵开火。 新铳射程远,铅子防潮。 啪啪啪! 火铳响起。 但是,响的不是远方,而是手中的火铳。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鞑靼火铳兵的嘴里传出来。 他们手中的火铳纷纷炸膛。 这一瞬,整个战场都懵了,特木尔没想到好好的火铳,怎么会炸膛呢? 他还想看新铳把明人杀得人仰马翻呢,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牛珍惊恐地看了眼胡豅,胡豅好似知道一般。 而那些得意洋洋的火铳兵,此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们也是肉.体凡胎,火铳炸膛。 有的手被炸丢了,有的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有的干脆被崩瞎了眼睛……场面惨不忍睹。 “出击!” 胡豅怒吼:“盾牌手后撤,长枪手退到两边,火铳手出击!” 他又给骑兵下令,护住两翼。 防止大营内其他兵卒干扰战场。 火铳手迅速开火,三轮火铳,中间火铳手更换弹丸期间,辅以神机箭。 特木尔一个愣神的功夫,就有无数兵卒从马上坠落。 明军火铳兵太猛,骑兵在狭小的大营内又施展不开,还没有盾牌遮挡,整个骑兵队瞬间崩塌。 长枪兵也没闲着,疯狂捡人头,那些炸膛伤残的火铳兵,都挨了一枪,被戳死。 “不能撤!往前冲!” 特木尔毕竟是宿将。 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后撤,人踩马踏,必然损失惨重。 唯一扭转战机的机会,就是让骑兵跑起来,冲垮这支火铳军。 这些人都是他的部民,对他的命令极为熟悉。 短暂慌乱后,瞬间形成防守阵型。 策马奔腾,朝着胡豅俯冲而来。 他选择的时机特别好,是三轮火铳打完,第一轮火铳兵更换弹药的时候。 就这么一瞬间,成为战场上的战机。 “真够狠的,死伤三四千人,还能组织起来冲营!漠北也有人才啊!” 胡豅兵力只有四千人。 都是步卒,一旦和骑兵短兵相接,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必须和骑兵拉开距离。 火铳兵才能发挥优势。 “指挥使,快撤吧!”牛珍双腿发软。 “不能撤!迎上去!” “距离才是火铳兵的优势,一旦短兵相接,咱们只有被砍杀的份!”牛珍看得透彻。 “这是鞑靼大营,能撤出去吗?” 胡豅忽然笑起来:“狭路相逢勇者胜,杀他娘的!” “盾牌手举盾,长枪手站第二排,火铳手后撤!” 好在大明的火铳兵,不止会用铳,也会用枪、用箭。 京营精锐在胡豅手上,犹如臂使。 “盾牌手撑住,骑兵进不来!” “火铳手快更换火药!” “骑兵散开,不许入阵!” 胡豅直接抽出宝剑:“将在军在,将亡军亡!” “本指挥使陪尔等一起赴死!” “大明万胜!” 明军爆发出一声怒吼。 盾牌将火铳手围成一个小型城池,骑兵撞在上面,把后面撑盾的兵卒撞到吐血。 后面的兵卒接过盾,继续撑着,轮番撑盾。 而盾牌出现缝隙,长枪从缝隙中钻出,戳在战马的身上。 马鸣人叫,无数骑兵倒在盾牌手之下。 后面的骑兵朝天放箭,漫天的箭雨落在盾牌阵中间,无数火铳手惨叫倒地。 明军披甲率在四到五成,翁牛特部披甲率只在一成左右。 饶是披甲,明军也损失惨重。 鞑靼营盘已经成为绞肉机。 胡豅亲眼看见无数火铳手倒在地上,他披的重甲也中了十几箭,但都是皮外伤。 但骑兵仍然没有突破盾牌阵。 盾牌手死了一片又一片,四千兵卒,转眼就损失过半。 在数次冲击之后,盾牌阵已经出现缺口。 有骑兵突破了盾牌阵,长枪手被弯刀劈死,策马踹营,赫然冲进了火铳手阵。 “维持建制!不许乱,本指挥使还活着!” 胡豅高举宝剑,证明将军还在。 不停嘶吼,不停把身边的亲卫派出去堵上缺口,明军越来越少。 战场上仿佛是尸身血海,明军拿同袍的遗体做遮挡,全都眼含热泪,红着眼睛盯着鞑靼兵。 “火铳手火药填充好了吗?” “回指挥使,装好了!”牛珍也杀红眼了,他亲自骑马将那个冲进来的鞑靼骑兵斩于马下,肚子上中了一刀。 “撤盾!” 胡豅厉喝。 一声令下,盾牌撤下去,火铳手举起火铳。 面对漫天的箭矢,和迎面俯冲而来的骑兵,他们没有任何畏惧,直接开火。 火铳兵和骑兵正面对抗。 嘭! 战马撞在火铳兵的身上,把一个人撞飞十几米,火铳掉在地上,他的胸口碎成齑粉,但眼睛却怔怔地盯着那鞑靼兵。 他也死了? 同归于尽,也值了! 战场上,不停有火铳兵被撞飞。 在临死的瞬间,他们发出最后的铳响,战马上的鞑靼兵掉在了地上,无数战马失去了战士的控制,在战场上胡乱奔跑。 战线一度推到指挥台上。 胡豅是文人,第一次独立指挥。 离京之前,他都没见过血,但现在眼睛里全是血色,却拨动不了他的心弦。 他眼睛怔怔地看着战场。 哪怕骑兵近在咫尺,他也毫不慌乱。 越来越多的火铳兵被骑兵撞飞,仿佛兵败如山倒。 战场上一片悲鸣。 但却动不了胡豅的心,他死死盯着战场:“长枪手,杀马!” 他要用战马的尸体挡住骑兵的冲击。 这一波,折损大半,他手上可用的兵不足一千人,个个挂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