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瑕忘过10-《指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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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抓起木鱼敲了起来:“不过,你得答应老婆子,每年过年放逍遥回来祭祖。而且他祖父走得早,小艺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军政之事,逍遥也该早点担待起来。所以十三岁后,还得送回沙城,学习处理军政之事。”

    逍遥毕竟是过继给何家的,自打答应何艺,吴明就有了心理准备。本以为孙云霓会刁难一番,没想到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吴明大喜过望,又行了一礼道:“对了,小婿还有一个请求,请岳母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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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沉重的轧轧声中,厚重的铁栅门缓缓升了起来,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刺眼的阳光如崩了堤坝的水,从外面猛的涌入。何定瑞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眼睛却被阳光刺得生疼,他不由用手护住了眼,过了好半晌,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午后的阳光,不但刺眼,亮度更是足够,射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些粉尘亮晶晶的,如一颗颗调皮的精灵一般上下飞舞,夺人眼球。何定瑞有些贪婪的看着这些小粉尘,心下暗自奇怪:“距离午饭之后,才过一个时辰,怎么就开门了?”

    当年吴明与何艺在沙城大婚,何定瑞在谢露方的教唆下,预谋投毒陷害。结果被优露莉误打误撞,破了其好事。那时的孙云霓,性格刚强不让须眉,连何啸天都管得死死,岂吃得下这个亏?谢露方虽然被抓,但仍难消其心头业火。下令在沙城大肆搜捕,何定瑞一介书生,那逃得过天罗地网,当晚就被抓了起来。

    从此,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就多了个年轻人,一住就是七年。这七年来,也就在守卫送饭的时辰,沉重的铁门才可能拉开,放上一些粗茶淡饭,接着咣当一声关上。这点时间虽然短暂,可对何定瑞来说,却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只有此刻,他才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如果是晴天,还能见到阳光,这对一个长时间生活在阴暗环境的人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守他的牢房守卫叫何蛮,人如其名,生得五大三粗,脑子也有些不好使。每天开门的时候,他总会暴躁的吆喝一声:“猪猡,吃饭咯。”

    可今天门虽开了,那预料中的暴喝却并未响起。何蛮那肥壮的身子往门边一站,整个腰弯得与屁股齐平,发着猫儿一般谄媚的音:“公爷,里面就是您要见的人。”

    公爷是谁?是来救我出去的么?

    何定瑞眼睛一亮,不由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

    吴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向了举目凝视的何定瑞。两人目光相遇,俱是一怔。

    初见何定瑞时,他还只是一个被沙匪裹胁的小孩子,由于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因其孝心可嘉,吴明有意提拔,出了平窑后,就让他做了一段时间的随军参谋。伙食虽有改善,但一口气终究吃不成大胖子,所以仍显得孱弱。

    七年过去,这个昔日的少年早已成人,可身子骨没多少变化,一如既往的弱不禁风。他蓬头垢面,胡子也是乱糟糟的,显然久未清洗。

    吴明看着,心头一酸:“何公子,可还记得我?”

    面前这个男人,于他有活命之恩,他曾奉若神明。可还是这个男人,却是他杀父仇人家的女婿,双方可说不共戴天。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何定瑞无所适从,他低下头,轻声道:“牢囚之身,那当得‘公子’之称,将军说笑了。”

    何蛮却是个势利眼,自打吴明到来后,一直想着讨好中西之主,以期搏个好印象。只要面前这位爷开下尊口,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天大的富贵。可吴明指名道姓,只是来见何定瑞的,他想巴结都找不到方儿,总不可能直挺挺跪在对方面前表忠心吧?那样太过掉份不说,效果也是微乎其微。一听何定瑞如此说,大喜过望,喝道:“你个猪猡,老子刚才的称呼你没听到么。面前这位,就是大汉定国公,也是我何家现今的当家人。你再将军将军的叫,担心老子撕了你的嘴,要叫爷,公爷,知道么?”

    吴明皱了皱眉:“真是聒噪,给我滚出去!”看着何定瑞的样子,少不了受他虐待,所以他心情很是不好,自然不会给其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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