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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若愚缓缓睁开眼睛，晕乎好一会儿，脑子这才清醒了些，接着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岩壁的凹陷处，不深，但能遮风挡雨。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除了自己浑身疼痛，身上有好几处被包扎的伤口外，自己的手脚又被绑住了……

    看到这里的孙若愚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啼笑皆非，他发现自己都有些习惯这种状况了，转头一看，便看到一名身穿粗布白衣，身形曼妙的女子背影，看得仔细了，这不是那歌姬李雁是谁，不远处还系着一匹马，低着头正欢快的吃草，正是拉着老三板车的那匹马。

    好半晌，孙若愚这才出声道：“你怎么又把我给绑了？”

    听到身后孙若愚发出的声音，李雁扭头看着一脸颇有些可怜巴巴的孙若愚，紧绷着的小脸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后一本正经，认真道：“将军，你杀人如麻，我怕你杀得兴起连我也不放过，小女子身处乱世，将军你又身强力壮，要是不把你给绑结实了，指不定你会做出什么兽行来。”

    孙若愚听得好悬没气死，“我是这样的人？”

    “难道您不是吗将军，当你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流匪给杀掉时，你在我心中就是一名刽子手，刽子手是没有感情的。”

    李雁一边拾掇着柴火，将细枝折断放进小篝火当中，篝火边缘上竟是用两棍细长的棍子各插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鱼，下面还串了几个烧饼。

    孙若愚鼻子嗅了嗅，闻着这股香味儿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有多久没有吃过熟食了，这两天自他记忆以来，唯一吃过的就是那能把牙齿给崩飞的饼。

    他慢慢答道：“刽子手没有感情。七情六欲不是人之常情吗？”

    李雁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柴火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孙若愚面前半蹲下，面对面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将军，你们这些人屠村，杀我家人，手起刀落的时候心里面会觉得怜悯吗？”

    孙若愚眉头不动，“我没有做过此事。”

    说来这女人也是可怜，村子被屠，家人被杀，自己被卖去当歌姬供人玩乐，若非她心里坚韧，恐怕早就疯了，但就算这样，心灵依旧有了一些扭曲，无比愤恨当兵的，唯一让孙若愚感慨的是她心底依旧存着一丝善良，起码她有机会杀了自己，但始终没有下手。

    李雁盯着孙若愚眼睛许久，见孙若愚目光清澈，不由得移开了目光，起身慢慢走到篝火旁边摆弄着烤鱼还有干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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