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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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星咬唇:“我还不能嫁给他。”

    盛星的意思很明了,就算是联姻,她也不会在江家的考虑范围内。不论怎么想,她和江予迟都是不可能的。

    “三哥不一定愿意。”盛掬月摸摸她的脑袋,“你知道的,江奶奶和江爷爷管不住他。当时也不过寻个理由离开,他那个性子,联姻的可能性太小了。”

    盛星垂眼,闷声道:“可他会有喜欢的人的。”

    “没有。”盛掬月攥紧盛星的手,异常坚定,“哥哥说过,没有。”

    盛星轻舒了口气,没再想这件事,专心和盛掬月拆起礼物来,等过了十二点,两人才把礼物都拆完。

    “姐,我发条微博!”

    盛星兴冲冲地对着礼物拍照。

    盛掬月见她终于露了笑,不由也笑起来,说:“你在下面玩一会儿,姐姐先去洗澡。一会儿想不想吃宵夜?”

    盛星摇摇头:“不吃啦,我可是女明星!”

    盛掬月最后摸了把妹妹的脑袋,上楼洗澡去了。留下盛星,满客厅跑,拍了一堆,最后选出一张最满意的。

    临发微博前,盛星忽然停住。

    她还没回三哥信息,发了微博就代表着她在用手机。

    盛星纠结了一会儿,打开对话框盯了许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给他拨了一个语音电话。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盛星口干舌燥,捂着自己的心脏处,生怕它跳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显示电话已接通。她沉默着,张了张唇,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星星?”

    低哑的男声传来。

    盛星紧抿住唇,酸涩的感觉冲上眼眶,拿远手机,轻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情绪,小声喊:“三哥。”

    江予迟顿了顿,说:“星星又长大一岁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姐姐来找我了,和我呆了一整天,还陪我拆礼物了。”盛星轻按了按眼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活泼一点儿,“我过得很开心。”

    江予迟低声道:“开心就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盛星轻抿着唇,乱七八糟的念头划过脑海,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劲涌上来,大着胆子问:“我今年...能喝到三哥的喜酒吗?”

    江予迟沉默一瞬,情绪微沉:“暂时不会。”

    怕是得要过两年,你来喝自己的喜酒。

    当然这话江予迟不可能和盛星说,免得把人惹恼了,再和先前那样几年都不愿意和他多说话。

    盛星耷拉下眼,轻声道:“我该睡觉了。”

    江予迟:“...晚安,星星。”

    .

    江予迟的婚事足足困扰了盛星两年。

    直到她年满二十——这段婚事吧唧一下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她头上。从回盛家获悉这个消息,再到江予迟送她回家,都没能从这消息中缓过来。

    车内暖气十足,外头的雪越来越厚。

    盛星没说话,裙摆被捏得皱巴巴的,她到家了,该下车回去,但江予迟却一点儿没有放她回去的打算。

    眼看车头都要覆上一层雪,江予迟终于舍得开口了。

    “星星,和我结婚,你什么都不用改变。可以演戏、自己住、做任何想做的事,不用参加不喜欢的酒局或是宴会……”

    他一条接一条。

    条条都顺着她来。

    江予迟口干舌燥,掌心发汗,神经和情绪都被她每一个反应牵动着,最后,他说:“...我答应过阿霈,会好好照顾你。”

    “我想照顾你,星星。”

    盛星轻抿了抿唇,耳根控制不住地发烫,即便垂着眼,也能感受到那视线无声地落在她的侧脸。

    “...行吧?”

    她嗓音发颤,差点儿没把裙子揪破。

    江予迟凝滞一瞬,颈间那颗小小的凸起倏地滚动了一下,哑声问:“行吧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盛星:“......”

    其实这会儿逃了也不错,逃还是不逃呢?江予迟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个聪明的人,这会儿却犯起了傻,行吧还能有意思,就是行,可以,愿意!

    盛星忍不住瞪他:“就是好!”

    男人眸中似是起了些变化,她想再看得清楚明白一点儿,却再也看不见了,他只是说:“送你上去?”

    盛星这会儿不能和他单独相处。

    在车里就够呛了,更何况得把人带回家。

    “不用了,你...你坐着不许动。”

    她急匆匆地说完,开门下车跑了,急得连车门都没关,裙摆在雪地里像是展绽开的花,一眨眼,就消失了。

    江予迟怔怔的,在车里坐了许久许久。

    久到黑色的车融化在雪地。

    .

    盛星和江予迟的婚期在四月,因着“限制条件”,这场婚礼举行得悄无声息,只两家关系亲近的人坐在礼堂下。

    这样一个冷清的婚礼,台上两个人却都带着笑。

    江予迟身着熨帖、一丝不苟的礼服,细腻的山羊毛质地泛着微微的光泽,缎面镶边和盛星的项链是同样的颜色。

    他带着极轻的笑意,低眉看着容光大盛的盛星,纯白的婚纱、娇艳的面容,无一不是他梦中的模样。

    “星星今天很美。”

    江予迟说。

    盛星捧着一束捧花,抬眸瞧他,潋滟的眸中映着穹顶散落的光芒,她小声说:“我哪天不美啦。”

    江予迟莞尔:“每一天都很美。”

    今天对江予迟来说,是人生中太过特别、重要的一天。他的心情无法抑制地凌空而起,仿佛要将这礼堂的穹顶掀飞。

    盛星悄悄弯了唇,余光瞥见自己的戒指。

    这枚戒指和落星山的别墅,是同一天交到她手上的。从此以后,她也有了家,有了爱人,有了遮风挡雨之处。

    两人旁若无人地小声交谈着。

    牧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没人听得进去,只回答问题的时候有点儿反应,直到牧师说:你们可以亲吻了。

    盛星一顿,抬眼悄悄看向江予迟。

    男人低垂着眼,视线在饱满如玫瑰的唇上停顿几秒,伸手揽住盈盈一握的腰,微微俯身,薄唇停在她的额头。

    盛星眼睫微颤,感受着这触感。

    软的,烫的。

    牧师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心里还怪遗憾的,这不来个法式热吻,真对不起这两张脸,想想又算了。

    这是他免费能看的吗?!

    不是!

    婚礼结束后本该是家宴。

    但江予迟明早要走,他没和盛星去老宅,两人转而回了落星山。那里已修整完毕,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了。

    车驶入亮如白昼的庭院,盛星还呆了一下,趴在窗口看了片刻,问江予迟:“院子里怎么这么亮?”

    江予迟:“定时开关。只要你在这里,每晚都这么亮。”

    他的星星,再也不必惧怕黑暗。

    他会将所有的光亮,都捧到她眼前。

    ...

    婚后的时光确如江予迟所说,她依旧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时常见不到老公,她还挺快乐的。

    但时间一久,她就开始想念他。

    于是某日一早。

    盛星兴冲冲地跑到工作室,对经纪人说:“姐,最近有部电视剧在选角,听说要去西北拍摄,我想去!”

    经纪人正在看电影剧本,听到这话差点儿以为自己没睡醒,确认似地问:“哪部电视剧?哪家公司的?”

    盛星叭叭地把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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