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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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窗挂上了白色雪纺纱帘,墙上多了几幅挂画,以粉橘色和青绿色为主,沙发旁边那盏百褶落地灯弧度优美。

    客厅的角落里,白色陶瓷花盆里养了琴叶榕和散尾葵,绿得蓬蓬勃勃。

    许多小细节也有变化,桌面铺上浅白色的蕾丝桌布,上面缀着满幅的浅枝刺绣,透明绿双耳花瓶里插着三色雏菊,还多了好多精致可爱的小摆件。

    听到开门声,桑宁从厨房里出来,围着那件淡粉色的hellokitty围裙,她长发低挽,露出纤细如玉的脖颈,脸颊沾了一点奶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戴着隔热手套,眼睛亮晶晶的:“老板,我做了生椰拿铁流心蛋糕,超级成功,你来尝尝。”

    浓郁香甜的味道流淌在空气里。

    盛连浔忽然觉得一直飘飘浮浮的那颗心此刻有了归处。

    这才是家。

    盛连浔眉间和煦,他松开衬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摘了表放到一边:“先换件衣服。”

    桑宁跟了两步,笑得很甜:“老板,手工蛋糕抵一百块。”

    果然,他就知道她没存那么好的心。

    盛连浔回身,平淡地说:“谢谢,不过我不吃甜食。”

    这是拒绝了,越有钱的人越抠搜,赚他点钱怎么那么难。

    “这个糖不是一般的糖,”桑宁不屈不挠,继续跟着他,喋喋不休地推销,“吃起来没有那么甜,口感一级棒,不尝你会后悔的,一百嫌贵八十也行。”

    桑宁丢掉托盘和手套,一路啰嗦着跟进了卧室,还要说,忽然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已经被盛连浔抓过一只手腕抵在了墙上。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晃悠悠的月亮,还有廊灯薄薄的白光。

    盛连浔的手按在她头顶处,身体和墙面环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桑宁被圈在里面,如同一只惊惶的小鸟,羽扇般的眼睫动了动,往上看。

    他哼笑了声,捏住她的下巴轻抬,头低下去,鼻息附过来:“换衣服你也要看?”

    “不不不……是……”桑宁微怔,赶紧摇头否认,她紧紧抵着墙,腿发软,要往下滑,被盛连浔揽住细软的腰拎上来。

    “不是,那是故意勾引我。”盛连浔头更低,薄唇轻挑,呼吸厮磨着,桑宁觉得嘴唇上似乎有细细的绒毛来回拂动,又麻又痒。

    桑宁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因为缺氧,脑袋发晕,只顺着他的话接:“没有,没勾引。”

    盛连浔贴了上来。

    桑宁紧闭着眼,等待那个吻落下。

    没想到凉薄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蹭过她的脸颊,然后盛连浔往后退了两步,把桑宁放出来。

    她怔怔地抬手摸了下他刚才蹭过的地方,还留下微湿的痕迹。

    “太甜了,”盛连浔眉一挑,忽地笑了,双眼里的深意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我还算喜欢。”

    看似在说奶油,可语气总有那么点耐人寻味。

    “对了,试吃应该不需要付费吧。”

    桑宁脸热,暗叹自己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他是一个正派的好人,明明比她还会耍流氓。

    对视了几秒,外面的门突然被大力拍响,桑宁惊诧的目光移向盛连浔:“谁会来这啊?”

    盛连浔不避她,慢条斯理地解衣扣,随口道:“可能是人口普查,去开门。”

    桑宁一溜小跑地去开门了。

    门打开,外面竟然站着杀气腾腾的赵小虞,旁边是目光忧虑的孟临柯,他指了指旁边的女朋友,给桑宁无声地做口型:“疯了。”

    “桑宁你长出息了是吧,那边退租不跟我说,找了新房子不跟我说,搬到新地方不跟我说,怎么翅膀硬了不用姐妹陪着飞了,要不是我留个心眼觉得不对,这两天跟着你摸出这条线路,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赵小虞语速快,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落下一通,看来确实是气疯了。

    她一把连桑宁推到旁边,进来四下一扫,眼尖地看到旁边立柜上放着一块男士腕表,差点被激出一口热血,声音立刻高八度:“桑宁!你和哪个野男人同居了?你是不是疯了,得不到盛连浔就自甘堕落,随便和野男人同居!”

    “不是,你别说了。”桑宁焦急地往那边卧室的方向看了眼,踮起脚来要捂赵小虞的嘴。

    赵小虞穿着恨天高,气场一米八,站得相当稳,她气昏了头,把桑宁的手拨到一边,一侧耳朵上戴着夸张的耳饰,随着她暴怒的动作哗啦啦晃动。

    “野男人滚出来,骗清纯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赵小虞叫喊着要往里冲。

    桑宁赶紧去抱赵小虞的腰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孟临柯也按住赵小虞的肩膀,苦心劝:“小虞,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给桑宁留点面子。”

    赵小虞把披在肩上的大波浪扎成高马尾,踢掉高跟鞋,咬牙切齿:“我今天要和野男人拼了,快出来,让我看看野男人是谁!”

    落地窗外面是墨染过的天,几粒星四下里落着,闪烁着微弱的银色。

    而后,微弱的星光被一道高瘦的轮廓挡住,盛连浔换上了浅灰色的家居服,带着随意的英隽,往常西装革履衬出的锋利眉眼,这会儿显得柔和许多。

    有种很干净透澈的少年感。

    他目光微沉,凝视着赵小虞,语气没有起伏:“野男人,是我。”

    赵小虞目瞪口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看面露苦色的桑宁,再看看挑眉而立的盛连浔,赵小虞萎顿了。

    而随着她的晃动,那个夸张的大耳环终于不堪重负,“啪”地掉落,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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