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事态-《盲妾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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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唇冰冷,甚至有一种冷到不会痛的错觉在。

    五爷撕咬着,又在她的抗拒下,将她口中气极的言语,尽数吞了下去。

    两人在彼此的呼吸间纠缠,疾风骤雨,唇齿相依。

    门窗被郊外的风所吹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俞姝起初用尽所有力气去推搡他,可她怎么都推不动,到了后来,她累了疲了,任他施为。

    男人发狠地咬着冰冷的唇珠,口齿之间有血腥味弥散,她吃痛地闭起眼睛。

    五爷心下微颤,心头涌上素来怜惜的情绪,但一想到她狠心地不告而别,带着孩子说走就走,浑身东奔西突的气焰便难以消减,随之而来的,是更疾骤的掠夺。

    他不肯再松口,如同不肯松开她一样,狠狠地纠缠着她。

    可动作到底轻了,带着无法掩饰的、下不去手的温柔。

    俞姝眼眶发酸难忍。

    若他还似之前那般狂暴地发泄,如同她刚刚进入国公府那时,他对她那般严苛而威重,该多好。

    若他从不曾温柔,从不曾捧出真心以待,她岂会落下一滴眼泪?

    可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留不住了,她努力忍着,却滚珠一般滴滴答答全都落了下来。

    温热的湿润从脸颊滑落唇边,冰冷的唇也和暖了下来。

    而那滚珠落在五爷唇上,男人捧着她脸庞的手轻颤。

    终是停了下来。

    他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替她擦拭着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像决了堤的河。

    她眼睛发烫地厉害,五爷心下急起来。

    “不可再哭,你眼睛才刚好,不能落泪!”

    在他的话里,那眼泪掉的更凶了。

    一年多了,压在心里一年多的秘密,令俞姝每日都在心里绷一根弦,她说不出口,她必须极力隐藏。

    此时此刻,秘密被道破,她竟然有种破釜沉舟的释然感觉。

    她抬头向他看过去,男人在水雾中的样子竟比平日越发清晰了起来。

    他穿着玄色锦袍,戴了银质嵌玉发冠,他的脸庞线条坚毅,鼻梁高挺,一双唇抿着。

    俞姝尽力去看向他的眼眸,可最后的模糊,令她只看到紧压的眸中压抑着情绪。

    “五爷,”她压下心绪唤了他,终是问了他,“现下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她问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看到她眼泪又滴落下来的泪珠时,再次用手指轻拭。

    可俞姝别开了脸。

    五爷手下一顿。

    俞姝侧着脸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心口收缩。

    “俞姝。”这么久了,詹五爷第一次唤了她的真名。

    男人声音低哑到不行,“你告诉我,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窗棂被风吹打,发出咣咣铛铛的声音。

    她在这一问中彻底别过脸去。

    “一点都不在意。”

    她说了,听起来毫不犹豫,然后问他,“五爷可以让我走了吗?”

    男人突然笑了,笑意苍白。

    他正过她的脸,正视着她的眼睛。

    “真的吗?我怎么不相信?”

    话音落地,他突然伸手触到了俞姝的发间,拔下了她发间一只簪。

    那是红珊瑚做成的簪子,精巧又别致,红莹莹的光亮耀眼。

    正五爷曾送给俞姝的那一匣子红珊瑚首饰里,最漂亮的一只。

    俞姝在那簪子里,目光轻颤。

    她就知道,她走之前,就不该戴这一只簪。

    可她那时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翻出来戴在了发间。

    她攥了手,强笑一声。

    “随便戴的,不行吗?”

    言罢,忽然从五爷手中拿过了那只簪子,扔到了一旁。

    “这样五爷明白了吗?”

    簪子叮咚落地,滚去了一旁。

    五爷在她的举动里,仿佛被这簪子刺到了一样。

    “你可真……”

    俞姝尽力绷着自己的脊背,不让她自己有一点坍塌。

    男人看了她半晌,还是低头将那簪子捡了起来。

    他声音越发低下去,“摔坏了……”

    俞姝一顿。

    她的眼睛模糊看不清楚,但她下意识就用自己不灵光的视线,追看着那只“摔坏了”的簪子。

    真的……就坏了?

    五爷却一眼看住了她。

    他突然抱住了她,俞姝睁大眼睛,他将她抱举了起来,令她坐到了一旁高高的案台上面。

    她坐在案上,与他视线平齐,但又被他所圈,不得动弹。

    五爷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那眼中倔强不肯和软的情绪。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簪子拿回到了她脸前。

    他在齐平的视线里,看住她,说不清是想笑又或者笑不出来。

    “你这个口是心非坏脾气的小娘子,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他问她,“若是坏了你也不在意,还用你那不好使的眼睛,追着看做什么?”

    俞姝微怔。

    男人再次叹气,说没有摔坏,在她追随簪子的目光中,将那红珊瑚的簪子,重新簪回到她发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只是平添许多痛与无奈。

    “簪子没摔坏,别再丢到地上了,好吗?”

    俞姝紧抿着嘴,转过了身去,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何时返回耳中,却渐小了。

    她的人手怎么敌得过定国公的人马?

    “你把我的人放了。”她道。

    五爷看了她一眼,说好,出声让外面停了下来。

    可暮哥儿还在哭。

    “把孩子还给我。”

    但这次五爷摇了头,“这不成。”

    暮哥儿哭声阵阵,俞姝瞪大眼睛看向他,转身要从被他抱上来的高案上跳下来,可却被他环住,根本无从下来。

    “暮哥儿在哭,你听不到吗?”

    五爷看着眼前的女子,说听到了。

    “暮哥儿从下了马车就一直在哭,你当时……不也没听到吗?”

    男人一味抬着眼眸看着她,“你做娘的能狠心,我做爹的也可以。”

    暮哥儿哭得更大声了。

    俞姝心口起伏起来,她知道骗不了他了,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给你做妻,也不稀罕什么定国公夫人,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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