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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霜花已在枯草尖上凝结成晶,城边的老槐树抖落最后几片蜷曲的黄叶,枝桠直楞楞刺向灰白的天穹。农户们把磨得发亮的镰刀别在腰间,踩着满地碎玉般的薄霜往地里去,身后拖着的板车在冻土上碾出两道歪歪扭扭的辙痕。
家家户户的场院里堆着稻麦垛,女人们裹着枣红头巾,麻利地筛着精粮。青白色的晨雾里浮动着她们呵出的白气,麦须子沾在围裙上,像给粗布衣裳绣了层金线。一些勤快的小媳妇支起竹匾晾萝卜干,橙红的条子整整齐齐码成同心圆,远看倒似落在场院里的晚霞。
凌源大集比往日更喧闹三分。卖冬储白菜的板车排成长龙,青帮子上还沾着夜里的冻土。穿大棉袄的商贩跺着脚吆喝,呵气在眉梢结成细小的冰珠。吆喝声拖着长音的调子撞在青砖墙上,震得屋檐下垂挂的冰溜子簌簌地抖。铁匠铺子火星四溅,叮当声里掺着给牲口钉掌的嘶鸣,空气里弥漫着烧红的铁与草料混合的焦香。
暮色四合时,家家烟囱腾起笔直的青烟。女人们蹲在灶膛前添柴,火光把她们皴裂的手掌映得通红。腌菜缸沿结着盐霜,新渍的酸菜在黑暗里咕嘟咕嘟吐着泡泡。不知谁家院里传来沉闷的咚咚声——那是老人在枣木墩上捶打新弹的棉被,准备给归巢的燕子絮个暖和的窝。
子归学堂里,父亲和夏老大一定在大鱼大肉,炉子上一定还有温热的黄酒。
生机勃勃,宁静祥和!
位于凌源城的望南祠,今天显得格外拥挤。
我站在祠前,呼出一口浊气,轻轻洒下一碗老酒,满祠薰香沁着酒香,这一刻,我的心与这座祠,仿佛融为了一体,与那些战死亡魂融在了一起。
谢安离开后,那道来自定光剑的贯穿伤,纵使有紫气东来傍身,却依然让我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了八个多月。
东境一战至今,我足不出户,静心养伤,为了稳住江锋,我瞒天过海,除了父亲和妙卿,其余人我谁也不见。
在这座望南居,我足足疗养了八个月之久,这八个月,那道磅礴剑气在我的体内乱打乱撞,疼得我生不如死,就连夏瞻夏老这种强者,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我只有依靠体内的龙珠,在逢七之日操纵其流转全身,将定光剑遗留在静脉中的剑气慢慢吸收,稍缓痛苦。
可那剑气仿佛具有灵性,每当我用龙珠去吸收它,它总会进行强烈抵抗,并在我的体内快速乱窜,而我在无奈之下,也只能操控龙珠在体内与剑气展开疯狂追逐。
那场景,就好像,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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