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穿越之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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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子真的太奇怪了,在一起一天了,他们总是怀疑,他会是流星阁的杀手,可听她说话又不像。
“越是你们身边亲近的人,最爱的人,越容易被伤害。爱一个人如果爱得太糊涂,都辨不出真伪,那就是悲哀。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的人哪个没有几个面具,往往最真的自己都被掩饰起来,这也是他们无法辨认的原因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之间得设暗语,也防流星阁易容的暗人混到我们中间。”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
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
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
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梁雪动情地吟出唐伯虎最得意的诗作《桃花庵》。
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这是一首很豪迈的诗作,从这女子的深情的语调中说出来,豪情万丈。
“对了,从今儿开始,我们分开行动。临分别之前,我教给你们几个标记符号。”梁雪此刻显然成了带头人,还要指挥这两个大男人,第一天认识她,凭什么相信任她,“d表示东边,l表示南边,x表示西边,b表示北边。2代表吴大侠,3代表独孤大侠,4代表我,动人,人见人爱的玫瑰娘子!你们记住了。刚才我念的那首《桃花庵》就是我们的相识的暗语,实在记不起来,可以说唐伯虎、风流才子……”“我现在就取纸笔墨砚出来,把云水连天和冷红别苑周围的地貌画与你们,到时候你们见到那个地方要记得通知彼此。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一路行来,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噼噼叭叭,心眼挺多。
梁雪再度回到溪边,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分成两半,磨墨之后,扒在石头上就开始画起来。
独孤策、吴展堂暗自吃惊,因为她绘画的方式很特别,就像一个长期握笔的文人,点点勾勾就成了。
“后会有期,小妹告辞了——”拖长尾音,蹦蹦跳跳地钻入密林深处。
独孤策看着她的身影:“吴兄,她的话可信吗?”
“信她?我们又不是傻子。”
谁知道让他们两个学暗号,是不是为了引流星阁的人前来捉拿。
梁雪走了一阵,林间太寂静了,而她敏锐的第六感总是很准。
放慢脚步:“藏着的朋友,快出来吧!”
话音刚落,四方八方涌出数条黑影。
“来人呀!救命呀——”她放声大喊出声,拔开宝剑,使出飞花剑的招式,一招再一招,偶尔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招式,电视里看过的,雪婵记忆中在流星阁里学过的都统统被她一古碌地都用上了。
吴展堂双手抱胸,冷静地看着人群中的红衣女子。
“妈的,你们六个人打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再不分好歹,本姑娘可就使绝招了!”
众人不语,梁雪衣袖一挥,定定地看着众人,“当——”袖中飞出一根寒铁丝,纵身一闪,在树上飞荡起来,快速掏出蝴蝶镖,“乌龟王八蛋,敢欺负我!”“嗖——嗖——”五枚飞镖齐发,个顶个的准、狠,剩下一个,还不待明白,梁雪的宝剑便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为什么袭击我?”
蒙面黑衣人,脖子一歪,咬住衣襟,顿时口鼻出血,已然丧命。
“妈的,流星阁的家伙什么时候武功退步得这么厉害?”梁雪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见死不救,大坏蛋!总有一天,本姑娘要你们付出代价。”走近二人,手一摊怒道:“把图还我,像你们这样不相信人的家伙,我也不相信你们。”
吴展堂并无反应,道:“你的武功不错啊,轻功好得出奇,那些人都被你杀了?”
“抱歉!本姑娘信佛,不杀生。他们是中了特制迷药,半柱香就会醒过来,要杀要剐由你们俩处置,我只管收回自己的蝴蝶镖。”
他们看清楚了,这姑娘的路数很杂,飞花剑、蝴蝶镖,还有其他没有见过的招式。看她绘画写字念诗背词的,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朝中某位官宦家的小姐。因为吴展堂留意过她的手,太细腻柔滑,不像是长期拿剑人的手。
两个男人将中迷药的几个人给捆在树上,可没多久个个都被逼得自杀,只剩下最胆小的,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梁雪依旧坐在溪水边玩耍她的,那个胆小的黑衣人,以为他们都睡着了,挣脱绳索就跑。殊不知,连她都知道中计,他还跑。
三个人拼了命似的狂奔,一追就追到明月当空的时辰。
“冷红别苑!”独孤策惊叫起来。
“就觉得奇怪嘛,流星阁的人武功很大,刚才那几个也应该是冷红别苑的人。”“冷红别苑是专为风月阁养艺妓的地方,每年这里都会进行一次才艺大赛,通常会挑出两三个才艺的女子,分散到风月阁名下的十二家青楼。十几年前名震京都的霜姬退下之后,便在这里任琴师……”
这女子好像什么都知道,开始小声而流利地介绍起冷红别苑的情况,几乎把她所有知道的都一并讲了出来。
“冷红别苑内有六大高手做护院,是从流星阁退下的杀手,这其间也包括像红日、星魂、月影这样一流的杀手,当然月影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这里的护院头应该是星魂。”“星魂出手以快、狠、毒闻名,但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就是喜欢美女,尤其是绝世的美女。这家伙做护院期间,没少别苑学艺的姑娘……”
好的、坏的都被她一并讲出来。
“那么……到时候杀星魂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是人话吗?我能来帮你们就不错了,居然还提要求。我只管将你们找到地方,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上面可没说要我出手杀人!”
这丫头又说是受人所托来帮忙的,也搞不懂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会儿梁雪疲惫不已,索性爬上大树,开始小歇起来,从背包里寻出几块糕点,悠闲自得地品尝起来。
正欲打磕睡,四下打量时,那两个家伙已经没了踪影。赶紧跳下树,往密林深处钻去,可不能被冷红别苑的人发现,否则她就死定了。
为防迷路,她还是在沿途留下了记号,以便离开时寻找。
待天亮之后,她再醒来,周围都是黑压压的林子,摸不清东南西北,待到第四天,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一阵野狼的嚎叫声。
狼叫?
在雪婵的记忆中,云水连天别苑就时常听到狼叫,这大白天哪里来的狼。为一探究竟,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她决定爬上大树弄个明白。
到了山峰,这么一眺望:记忆中的山峰就出现在前方约莫三里的地方。她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就会失手,而她的武功只能自保,但落入云水连天却难说的得很,弄不好小命就玩完,当然如果她拒绝再去大远国的话,肯定玩完的。
雪婵躲在树上,拿着笔再度绘好地貌地形图,以便下次再来时好寻找方向,为了以防万一,她换上了夜行衣。
第五天的时候,她已经吃尽了包里的干粮,只能在山里采些野果冲饥,早上起来,还学着收集晨露,山里的东西就是好啊,比蔷薇花上的晨露还香。
在山里又转了六日,再寻到方向,得以出来,不过关于冷红别苑、云水连天的地图却已经都绘画了。
到附近的小镇上安安心心地睡了两天,歇好了就开始整理地图,连画了三份。
吴展堂、孤独策探完冷红别苑的地形,回头去寻雪婵,发现那丫头早就没了踪影。
又走了四天,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那丫头留下的记号,是在中途不见的,周围隐约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我们应该相信她!”孤独策道。
吴展堂是侍卫,是名捕,职业病的原因,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那丫头说话怪异,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梁雪花了大价钱,令信差将信交到八杰门手上。那里面是她绘制的地图,然后简短地附了一封信,说了自己在林间遇到吴、独孤二人的事,因为他们出事,所以就先回林子了。
这一次她背了更多的东西,可包里的东西太多也不是那么回事,找到冷红苑,还未找到云水连天,他们怕是不甘心。
梁雪一路上分别将一些东西放到树上的鸟窝里,也特意做了不明显的记号,她找的树子都是很特别,就是一眼便认出来,然后才是那些记号。
走了五天,终于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独孤策留下的记号,随着记号继续往下寻去。
夏天的天气很闷热,一黑一白两个男子正躺在那儿小歇了。
“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风流才子是谁?”
独孤策突然看到她,惊喜之色无以言表:“唐伯虎!”
“真乖!姐姐的话还记着呢?”梁雪顿了顿声:“你们两个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在云水连天不足三里的地方休息。”说着从包里取出干粮,因为是夏天,这些饼子有股怪味,但他们已经吃了一个月的野兔、野鸡,早就没了胃口,虽有怪味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吴大侠,想证实我的话是真是假吗?不过,我还是警告你,在八杰门的人赶来之前,你最后不要轻举妄动。”
“八杰门?”
“对呀,他们收了信,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不来。只是,有一件事,我可得说清楚了。此事若是成功了,你们俩谁也不许在第四个人面前提到我。我的任务就是带你们寻找这些地方,今儿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流星阁如今的阁主是冷雪,这个女人心眼多、诡计重,两阁阁主是个叫金使的人,他的真面目谁也没有见过,不过我倒知道七年前的阁主就是大远国的二太子乞颜烈……乞颜烈乃女奴所生,自幼特别自卑,是借了两阁力量才坐上二太子之位,又是借了当年赵雪婵给他的纺织秘笈,造福于民被前可汗所欣赏才做成大远国的国君。两阁主金使是一个身材、声音都极酷似乞颜烈的男人,此人的武功很高,有人说他是第一号杀手烈日,是乞颜烈最忠实的奴才……”
梁雪从包里取出一只竹筒,拧开上面的盖子,优雅地浅饮起来。
“乞颜烈的母亲乃是大远国罪臣之女,被贬为奴。乞颜烈为了有所出息,八岁的时候拜了一个高人,就是两阁阁主为师,这个人和她有着非常寻常的关系,据我推测乞颜烈根本就不是前可汗的儿子,而是两阁阁主之子。因为乞颜烈长得既不像可汗,又不像她母亲,曾听说过,乞颜烈的师父是英俊的男人,乞颜烈的相貌也不差,否则,他也有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传儿子便传了徒弟……”
独孤策再也按捺不住:“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就是比你们俩都知道得多。我还知道,乞颜烈这家伙是个怎样的人,占儿媳,夺臣妻,荒淫无道,自以为是,借流星阁监视群臣的举动……”“他这人武功极高,却不适合做帝王,有雄心壮志,却无治国之才,根本就对天朝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他的儿子不同,是个很有头脑的家伙,天朝若要防,就应该设法让乞颜烈废了太子……天朝想要毁了大远国,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个长得像赵雪婵的女人给他,当然这个女人首先能歌善舞……总有一天,这家伙会死在女人手里。”
反正他们都认为,她喜欢胡说八道,任由他们去想好了。
“赵姑娘,你不要自以为是行不行?我发现你沉默的时候满可爱。”独孤策笑着。
吴展堂是个不爱与她说话的家伙。
“大家都小歇一会儿,今晚我们去云水连天。”
梁雪听罢,纵身一闪上了大树子,因为她又看到一个鸟窝。“你们去云水连天的时候小心些,那里种了许多毒草毒花。”
吴展堂早就知道附近便是云水连天,这女子给的地图上画了山峰的模样,另外到晚上的时候还能听到狼嚎声。听人说过,流星阁喜欢用野狼来训练杀手。
待梁雪醒来,又不见了二人的踪迹,这两个家伙真有意思,又不辞而别了。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但望望天上的月亮,恐怕有一阵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路,换了夜行衣,戴上黑色布面具,操近路而去。
前方出现了三三两两巡逻的黑影,梁雪伏下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动静。
再往里,就是云水连天的毒阵了。
沿着外围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谁?”
梁雪吓了一跳,止住移动的身子,定睛细看:月光下,两个男子扶了一个人。“他昏倒了!”
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吴展堂。
够厉害居然用这招,只是接下来的毒花、毒草阵他们该怎么过。
以前曾听孙、林两位表姐说过,进阵、出阵的问话与答话。
“干什么的?”
“月字弟子,出门办事的!”传来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
“叫什么名字?”
“抱!”
梁雪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烈日、月影、星魂、疾风、闪电、冷雪、飞霞,这是流星阁的七大杀手,无论世事怎么变幻,七大杀手的数量从未改变过。
“哪来的?”
“霜字弟子,办事归来!”
“叫什么名字?”
“抓!”
一个月字弟子,叫抱,另一个霜字弟子,叫抓。
这里的入口是按字号来进入的,进错了便会要了人的命。
梁雪沉思片刻,那两个家伙进去了,她实在是不放心。
她也来冒充一回月字弟子:“月字弟子,办事归来!”
“叫什么名字?”
“揽!”
巡卫看着梁雪:“你不是这里的人?”
梁雪一急纵身一闪,就窜入到花丛之中,如今这里的规矩又改了不成,外出办事的,自然就是杀手了,未成为杀手的弟子,是不能离开云水连天的。
“来人呀,有人闯入了!”
“兄弟,叫嚷什么?还有毒草阵了,进去也是送死。”
巡卫不再呼唤,就算有人闯入,谁又能躲过毒草阵呢。
在毒草中转了一圈,在地上发现两个黑影,低头细看,这两个家伙也太冒失了,让他们等八杰门的人,偏偏要先下手为强。
梁雪咬破自己的手指,她服过月昙花,百毒不侵,或许能让他暂时缓解,将血滴在竹洞青水中,分别给二人服了。
“你……”
“别说话,快起来,赶紧离开。你们俩中毒不浅,我的解药只能暂缓一时,如果呆得久了,性命难保。至于这边的情形,交给我吧!”
梁雪说完,纵身跳入毒草阵中,很快便到了云水连天的深处,这些记忆中都有,如今再走一遍,只不过是加深印象罢了,逗留了一个时辰,便匆匆寻路而返。这次她用了霜字抓名,被放行而过。
出了毒草阵,梁雪寻了个舒适的地方,躺在树上,脑海中沟勒出云水连天的地形图。如果不是乞颜烈的咄咄逼人,居然易容之后化成自己去迷惑轩辕清,她不会决心清除两阁。还一古脑地将自己所知都说出来。
还是回到最初呆的地方,静静地等候着。
她趴在树上,继续绘画,将云水连天详尽的情形描绘出来。
“赵姑娘……赵姑娘……”独孤策压低嗓子,轻声唤着。
梁雪纵身一跃,端端地落在他的跟前:“你们中毒就想到我了?”“桃花仙?”
“桃花庵!”
她浅笑道:“这是百花香露丸,各自吃上一粒,虽然不能清毒,但不会让你们太痛苦。”
吴展堂拖着沉重的身子,嘴唇发紫。
她转身寻了处石头,扒在上面,继续她的地图。
“昨晚我已探明地形,各处的防备情况都写明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们两个得小心些,聚散随缘,你们俩在这儿等八杰门的人来,我这儿有竹筒可以装水,还有剩下的百花香露丸也留给你们。”“另外,独孤策,告诉你的康王表哥,小心他身边的梁雪君,据我所知,真正的梁雪君已经死了……”
梁雪转身离去,依旧背着她的布包,一路上将原来的东西再收回布包里,因为她小心,加上走过一次,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出了深山。
忘掉忧伤最好的办法就忘情于山水之间,她依旧戴着布面具,不再坐轿、乘车,而是骑马,马上驼着一个筐子,看到漂亮的地方便画下来,遇到喜欢的地方便留下居住一些时日。
春去夏过秋已至。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奔波,依旧玫瑰娘子、赵雪。
一路行来,她的画也在逐渐的升值,从几十两升到了一千两。
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收获。
她如今真的了无牵挂了,是时候回京城,去取那副画,继续寻找回家的路。
在一家僻静的客栈里安定下来,闲来无事,她便绘画写字,偶尔弹弹琴,都是天朝最常见的曲子。
她想买些更好的颜料,忆起砚福店的罗掌柜,却不再想迈入他的门槛,而是去了一家小店子,还携了自己的画,用画换了颜料,只因为这家小店的掌柜在她容貌被毁的时候,给过她三文银。
人富但不可无情,这便是她的原则。
怀里抱着文书物品,平静地行走在繁华的街头。
“赵姑娘!”独孤策飞奔而来,拍着她的肩,含笑凝视着,“好些日子了,我还时常想起你呢?你来京城了?”
“嗯!我来办点事。”梁雪轻声应道,“看到你真高兴。”
“赵姑娘,怎么样,我请你吃饭吧!”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
“你住在哪儿,明天我来找你,请你到我家去玩。”
独孤策眉飞色舞,有好多事都想告诉她,如果没有她,八杰门的人不会及时赶到,更不会在一夜之间捣毁了云水连天和冷红别苑。捣毁冷红别苑后,天朝的十二家青楼都被查封,如今的风华楼已经改成了祥瑞酒楼,生意红火。
他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忧伤与凄凉:“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落叶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事,不如,你跟我到客栈走一趟,等我把这些东西放下,就陪你去玩。我京城也没有朋友,谢谢你不嫌弃我是个山野女子。”
她还是山野女子,那么聪慧、可爱。
独孤策领着梁雪吃了祥瑞酒楼最拿手的好菜,还将她领回了自己的家里。
“你的家好大哦!”
和康王府相比可差远了,为了装出自己是小地方来的人,她也只好这样了。
一来二去,她和独孤策就成了朋友,三天两头,独孤策就来找她玩。
“独孤策,听说康王妃长得很美,是吗?”
“是呀!是天朝最美的女人,可惜去年失踪之后就失忆了……”说到此处,他忆起,在深山的时候,还告诫过他,真正的梁雪君已经死了。回京之后,独孤策也曾这么与康王说过一次,他还愤愤了骂了独孤策一句: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夫妻不和。“前些日子他们还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两个人欢喜得紧呢。”
梁雪的心酸酸的,好像再一次重复她和段天翎之间的过往。第一次她太伤心,可如今过了一年便都淡了。回首往事,如梦一场,梦过之后,她还是一个人,还是原来的自己,只不过心再受了一回伤。
“赵姑娘!赵姑娘——”杂货铺的掌柜将梁雪唤住。
“是冯伯呀,有事吗?”梁雪停住脚步,欢快地奔到杂货铺前,“最近还有没有画呀,前段时间你送来的三副画都被秦画师、段驸马给买了,他们还说,往后有多少要多少。七百两银子一幅呢,喏,上次我才给你五百两银子,今儿就补给你……”
“冯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你也要养家过日子的,我一个人银子够花的。以后你按三百两一幅给我算就行了。今儿这银子就算了,我的画还是只给冯伯卖的,虽然没有玉湖居士的好,但我想只要我肯练习,一定可以的。”
“真是好姑娘!”冯伯是个近六十岁的老者,为人厚道,没有那些大书斋掌柜的轩滑。“赵姑娘,秦画师、段驸马他们想见你,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得空?”
梁雪眨着灵眸,沉思的样子很可爱,一双眼睛灼灼闪光。
独孤策看得痴了,她这个样子,让他想到了初次与梁雪君相识的情形。
“冯伯,等过了中秋节吧。我先和朋友去玩了,冯伯保重!”
冯伯看着这个干练的红衣女子,少了许多大家闺秀的造作,也少了侠女的粗鲁,总是那么有礼物而随和。
独孤策道:“赵姑娘,你的画也可以卖钱吗?”
“没办法,独自一人总要过日子,还好懂得绘画,也只能以卖画换口饭吃。”
“你那么会画,我带你去康王府如何?康王府里有好多玉湖居士的画。”
“好啊!”
这几天晚上,她一直想进入康王府,可发现里面的守卫很严,从去年自己失踪之后,便加强了戒备,相思园周围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康王府。
一切还是老样子,可这里已经物是人非。
进了王府,才听说康王夫妇带着百日的女儿进宫见太后娘娘了。
独孤策便带她到花厅、书房还有后花园乱转。
“独孤策,我可以拿一幅书房里的残画吗?这上面没有玉湖居士的题款,康王应该不会说的啊?”
“没关系,你喜欢就拿吧!”
梁雪故意挑拣一番,随便拿了一幅画。
必须进入后花园,到了后花园就可以趁机进入相思园,然后带走三缘爷爷给的空白画,也带走她那些特制的颜料。既然梁雪君创造了奇迹,就让那些奇迹从此消失吧。
“听说王府的后花园都很大,能带我去看看吗?”
独孤策这几天与梁雪相处下来,发现这是一个很快乐的女孩子,总是活得那坦然,但经常会看到她眼睛里迷雾,像水,像忧,就似一个谜。
两个人站在后花园,梁雪很忧伤,原本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变了……
“哇,那边好美,我去那边!”飞身往相思园的方向奔去,四下无人,纵身一闪就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上了屋顶取回那幅画,又在秘处取回自己的脂粉盒,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
桂香听到异响,推门而入,四目相对:“你是谁?怎么跑到王妃的房里来了?”
“对不起,我迷路了!”
梁雪抱着画轴就跑,桂香在身后急追:“站住!站住!来人呀,有贼啊!”
顿时间,闻声赶到的家奴侍婢将她团团围住。
独孤策狂奔过来,将她护在身后:“桂香,休得胡说,她是我的朋友——赵姑娘!”
“候爷,她是贼,我亲眼看见她在王妃的房里找东西,还偷走了一幅画……”
“我没有,这幅画是候爷答应我在书房取的,没有题款的,不信你看嘛……”梁雪争辩着。
“桂香,这副画是我同意的。”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拿走王妃的东西,她不仅偷画,还偷了王妃的香露,我都看见了,看得真真的……”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而她只是想找回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做错呀。
梁雪抱着画卷转身就往外面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飞快地奔出王府。
桂香还在高声嚷道:“她是贼,她就是贼!”
王府里乱成了一团,独孤策从身后追踪而至。
一个踉跄,她撞上了一个人,一个长得像极了自己的女人。
“啊呀——”
轩辕清一急,抓住梁雪的衣襟:“臭女人,你敢伤她……”言毕就是一推,梁雪重重地跌在地上,屁股生疼。
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将她推倒,可见早就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耳边响起侍女的声音:“抓贼呀,别让她跑了!”
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连个桂香如今都学会了咄咄逼人,不能相容呢?非要认定她是贼。
“赵姑娘……”独孤策扶起梁雪,“你没事吧?”一幅画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康王表哥,赵姑娘喜欢书房的一幅残画,我便让她拿了,可桂香非说她是偷的……”
“什么画?”
独孤策欲拿被梁雪躲儿,抱在怀中更紧了,仿佛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她舍不得放开,担心揭穿了秘密。
终是被独孤策夺去,缓缓地展开。
冷傲的明月,泛着月光的湖波,被无边的孤独所包围。
这画不是已经焚毁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是说,到了小雪该离开的时候。
不,这幅画绝不离开,他要把它藏起来。
“赵姑娘,你若喜欢别的,尽可以拿,但唯独这幅不能带出王府。”
梁雪从独孤策手里拿过画,卷好,依旧抱在怀中,一幅定要带走的意思。
轩辕清欲夺,梁雪连连后退。
“策表弟,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大白天都戴着面具,不敢以正面目示人,绝非善类……”
他这话是说:她是坏人,坏透了的女人。
“把画给我!”
她还是不说话。
双方僵持不下,“赵姑娘,把画给他吧,我们另外挑一幅。”
摇头,还是摇头。
“为什么呢?这幅残画并不好,你为什么非要它不可?总得有个原因吧?”
无语,还是无语。
“策表弟,你怎么能跟这种女人来往。太有失身份了……”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击在她的心上,是愤怒,是痛苦,却不忍滴下半点眼泪。
“赵姑娘,把画给我!”
“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你不把画留下,休怪本王将你送官府查办……”
周围七嘴八舌,可她却始终不开口。
既然她不给,那么他就毁了这画,拔开独孤策的宝剑。
“你竟然这样待我?”绝望的梁雪,手臂一挥,摘下自己的面具。
“王妃……两个王妃……”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呆了,怎么会又多出一个王妃来
假王妃惊叫起来:“妖女,她是妖女,清,快杀了她,你杀了她……”
“何必劳你们动手,我来只是有找人替我完成这副画,让我找到回家的路……王妃不必担心,做完自己的事我便走。”
轩辕清怔在那儿:怎么回事?原来她要这幅画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
独孤策连连揉挫着眼睛:“赵姑娘……你……你怎么和梁表嫂一般模样……”
“怪不得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我,与你的王妃长得太相似了。我可不想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假王妃可以,但梁雪君不行,从来都只是真正的自己。
假王妃闻听到此处,神情慌张:“妖女,清,她真的是妖女……”夺过宝剑,就欲刺杀过来。
独孤策大声道:“我相信她!”拦住假王妃,一直就奇怪,为什么她认得自己,似乎还很了解,为什么知道两阁的秘密,还出手相助,这次两阁被毁,有一半功夫是归于她的,没有她,依他们两个对景物的记忆,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独孤策紧紧抓住假王妃的脸,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假王妃被抓疼的脸庞,泛起三道红色的指痕。假王妃虽不及雪婵的清丽脱欲,却自有一份娇媚、俏丽,漂亮的鹅蛋脸,弯月眉,大大的眼睛,鼻子有些扁平,嘴辱较厚,这样配搭起来,竟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岁的样子,楚楚怜人、亭亭玉立。
“轩辕清,如今我心如止水,为明志,我……”抛开手中的画卷,从袖出取出短剑,衣袖一挥,袖口落地:“今日割袍断情,与你一刀两断,梁雪君对天起誓,如果我梁雪君再回到轩辕清的身边,便不得善终,天打雷霹不得好死!从今往后,我与轩辕清不再有半点牵绊!”
她竟然恨他到了如此的地步,她竟然当着他的发下如狠毒的誓言。
“轩辕清,分别的时候,你就做回好人,成全我的心意,好让我携了这幅画去找回家的路。”
怎么会是这样?
他竟然误认了枕边人,害苦心爱的女人,致使她发下如此恶霉的誓言。
“独孤策,帮我一个忙,搬张桌案取些笔墨来,随便把书房那副《玉湖少女图》也带过来。”
梁雪冷傲地看着轩辕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回应。
“哈——哈——,你发什么呆呀?”“如果说我曾经爱过你,我曾经就有多恨你,你放心,我不会捣乱你和假王妃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你就当我从来不曾出现,从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她……”
梁雪肯定假王妃是金使的女人,是因为自从那次上清观时,她就总感觉周围有双眼睛就在关注着、凝视着。恐怕他已经观察了很久,甚至将自己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然后说也假王妃听,让她按照自己的动作、语调行事。
假王妃紧张起来,这个女人没有用尖酸刻薄的话,但这一招的善解人意,足可以将轩辕清的捣得天翻天复:“王爷,她是妖女,她是假意,我才是真心……”
轩辕清扬起巴掌重重地击在假王妃的脸上:他被她害死了!
梁雪冷冷地扫视着二人:“真心还是假意,如今都与我这个旁人无关。”“独孤策,你真不够朋友,让你搬张桌子都这么难。看来雪君只有请王爷移驾书房,替我完成这幅画。”
她看着手中的画,如果他真不想加,那么她就告退了。
“民妇梁雪君惊扰王爷、王妃平静的生活,还请见谅,民妇告退了!”
不画,自然还可以找其他的人代画。况且他的画又不是画得多好。
“站住!”轩辕清痴痴地走近梁雪,正欲亲吻,“啪——啪——”便是一连窜响亮的耳光:“我不怨你,对你也没任何感觉。这几个耳光,足够赏还你欠我的一切,所以请不必有任何的愧意。画上的人就不劳你大驾,我会找人续上的。但愿我们永不相见——”
梁雪重新戴上红布面具,侧身走过轩辕清的身畔,泪水夺眶而出,她却哭不出声。一点儿也哭不出来。
曾以为,她很恨极了轩辕清,可到最后,她却没有说一个恨字。或许在知道他的一切之时,早已过了憎恨的期限,她的心静了、也凉了。
“赵姑娘……赵姑娘……”独孤策狂追出来,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趁人不备,掏出手帕,拭去眼中的泪水,“独孤公子,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他看到了她哭过的痕迹,眼前的红布有两道暗红的水线。
“你真是梁雪君?”
“我累了,想回客栈歇息。我先走了……”她伤感地翩然而去,只留下落漠的身影。
三个月前,霜霜带着邓家兄妹也从玉湖出发,先去江南,再来京城。这一次,她是京城玉湖居水粉铺的,姐姐走时留下了牙粉、牙刷的图纸,她带着玉湖居的人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做起来了。经过江南时,冰冰便江南绸庄的生意交与新婚丈夫,陪着三妹一道进京。听霜霜说了大姐的遭遇,姐妹两人相对又哭了一场。
这些天一直在京城里寻找铺面,又在京城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庭院,依旧取名“玉湖居”。
“如柳,打听到大小姐的消息吗?”冰冰颇为担忧。
经过那么多事,不能陪着她,冰冰觉得很愧对娘亲,她离开的时候,最担心就是大姐,因为她太美了,太惹眼,说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多古红颜多磨难。
如柳摇头:“大头、妮子她们也出去找了,说是认识京城的小乞丐,或许他们能帮上忙。”
眼瞧着“玉湖居”就要开张了,还没有梁雪的踪迹,偌大个京城去哪里找。
姐妹二人经过商议,“玉湖居水粉铺”便选在了丽人坊的附近,因为丽人坊也经营部分水粉,这样会带动她们的生意。
“二姐、三姐,打听到了!”邓妮子站在院子门口,满头大汗,“哥哥让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梁姐姐就住在西城柳树巷的吉祥客栈。听掌柜的说,今儿一早她就出门了,或许中午时分就会回去。”
“三妹,我们去客栈等大姐。”“梁大伯,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接大姐回玉湖居……”
姐妹二携手奔往吉祥客栈,这是一间很小的客栈,房间不多,楼上楼下加起来还不到十间客房,大厅是个餐厅。
霜霜提前结付了大姐的房前,姐妹二人就进了大姐的房中等候,邓大头在房间里看着近来梁雪新作的画,地下有一团碎纸片被揉挫成圆球。
“大头!”
几个静静地等候着,冰冰开始收拾梁雪的包袱,等她一到,姐妹三人立马就离开。她们三个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上次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只短短的聚了两个月,可是相处得很好,大姐是个性情随和的女子。
梁雪刚走到客栈,便见一个红衣小姑娘站在那儿了望:“梁姐姐!”
“妮子——你怎么来京城了?”
邓妮子故作神秘:“带我去你的房间。”
推开的刹那立即被面前的两个女子惊住。
“姐姐……”冰冰、霜霜拉着她的手,眼泪不安份地流下下。
梁雪可不想哭,今儿已经哭过一回了。
说了几句话,姐妹三人下了楼。
“掌柜的,麻烦你告诉找我的人,就说我回老家了,叫他以后别来找我。”
“好,赵姑娘走好!”
姐妹二人今儿进门时,就听掌柜这么说,或许姐姐不想再做回梁雪君,毕竟这两年发生了太多,多到有些让她承受不了。
回到玉湖居,虽说院子不大,但足够近二十个人居住,况且这里也没那么多人,掌柜、小二和看门的人都是从江南和玉湖居带回来的老人,是母亲时候就用的人,姐妹都觉得妥当。
接下来就是姐妹三人紧张的各类开张准备工作,由镖行送来的几马车胭脂水粉都已经抵达,按照最初的约定,以后每半个月就会送来一次,开张一个月后,根据销售情况才适当增减。
进入京城玉湖居,梁雪就更深居简出了,冰冰、霜霜知道姐姐喜欢看书,还特意派两个识字的家奴去各大书斋买了几十本书放在书房的书架上。文书墨宝自然也少不了,霜霜素来过得充裕,拿钱给姐姐最好的颜料与纸张。
独孤策看梁雪离开,在外面闲逛一阵,就被康王府的护院们给请回康王府。
“你怎么会与小雪在一起?”
轩辕清不明白,既然她一早就回京了,也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假的,为什么不出现,还让他们生了一个女儿。
“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独孤策的话问得更有意思,同样的反问,却让轩辕清心中的愧意再生。
“策表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能知道什么,不过是与她在捣毁两阁的时候在深山里碰见的,她什么都知道,还帮他们找到两阁,在进云水连天时中毒,也是她拿的百花香露丸。她说过的那些话,他能记住的全都讲出来了。
“你从来就没见过她的脸?”
“她在我面前也从来没摘下来过。在深山遇见她的时候,吴侍卫还不相信她,可是她确实帮了我们的大忙。临分手的时候,还嘱咐我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由。原来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你……”“我早就应该生疑了,她的画画得那么纯熟,普天之下也只有梁雪君了,可是你的身边又有一个梁雪君,你让我怎么对她生疑,而且她整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像没什么心事?”
“她住哪儿,带我去找她。”
现在想起来要找人家了,可人家却未必愿意理他。
既然非要让他带着去,去便去了。
轩辕清一怒之下,将假王妃与那个女婴囚入蔷薇园,转而又改到落叶园去。蔷薇园是梁雪君住过的地方,那个骗人的女人不配住在那儿。
“独孤公子是找赵姑娘呀?一个时辰前,她家里来人把她接走了。临走的时候说,叫你以后别再来找她,她回老家……”
走了,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她就离开京城了。
这一次,恐怕她会毫无牵绊的离开。
“都是些什么人?”
掌柜回忆着:“有的叫她大小姐,还有的唤她姐姐,三女两男。”
叫她姐姐?难道她的妹妹进京了?
“王爷,可找到你了。”
“宫里有事?”看着家奴,轩辕清首先想到了皇宫,今儿才从皇宫回来。
“王爷,王妃她……自尽了!”
“什么?”
家奴顿顿声:“刚才桂香去落叶院送午饭,发现她已经悬梁了,好在……”
“够了!”还以为是小雪呢,原来是那个女人,朝夕相处那么久,他竟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真实姓名,百般恩爱,万般缠绵,如今看来都是南柯一梦。
康王府、靖远候府的人连续在京城寻找了三天,城外方圆百里都问过了,谁也没有找过那个女子。她大白天戴着布面具,一袭红衣,实在太显眼了,如果她不想让人知晓行踪,自然就有避开的法子。
今儿,梁雪穿着白衣,戴着纱帷帽又去了冯伯的杂货铺里。
“赵姑娘,中秋节过了,明儿得空吗?”
“冯伯又要提秦画师和段驸马的事了?”
“明天是八月十九吧,上午已时分,畅春苑赏景楼见!”
“好!好,那我就告诉他们了。”
“有劳冯伯费心了,我这儿还有两幅画,冯伯不要再出手,若是秦画师、段驸马你便直言,若是不相识的人打听我的消息,你就说,这是半个月前就留在这里的,只是喜欢这两幅一直留着。”
“好,我知道了!”
“冯伯,我先走了,再会!”
因为这个姑娘,冯伯这些天赚了两年来最多的银两,以前只想着一家五口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成,也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只想看着孩子们快快长大。冯伯的儿子、儿媳早死了,是他带着老伴拖着三个孙子过活。大的才二十岁,小的才七岁。
秋天的畅春苑,凉风袭袭,牡丹花开,芙蓉树上被染成粉霞,一丛丛娇媚的花朵在绿叶间含笑绽放。
临出门时,梁雪带了可爱的邓妮子,因为她小,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做。明儿是八月二十,玉湖居水粉铺正式开张,按理今儿她不该出来的,可是冯伯一直在催,她又不好剥了老人家的面子。
邓妮子今儿第一次穿了上等丝绸做的裙子,还是由梁雪为她设计的式样,扎了两个发髻,模样非常可爱。
依旧是她最习惯的装扮,一袭浅黄的轻纱裙子,头上戴了顶纱帷帽。
梁雪站在赏景楼柜前:“请问秦画师在哪个房间?”
“雅字号房间!”
“多谢!”
一路上已经交托好,让邓妮子不要再叫什么梁姐姐,改口叫姐姐。
站在门外,轻敲了两下。
“进来!”
房间中比冯伯说的多出一个人来,段天翎、秦涛她都是认识的,是皇宫里最出名的画师,旁边还着一个白衣男子,袍子上以浅淡的翠竹为纹,头发挽成高髻,一副飘逸脱尘的感觉。
“抱歉,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些。”“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妹妹邓妮子。”
邓妮子倒也机警闪着大眼睛:“姐姐,我叫他们叔叔还是哥哥。”
“都叫哥哥吧!”
邓妮子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怯意,与梁家的三位小姐在一起,她们都是这样的人物,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何况今儿带她出来的是她喜欢的梁姐姐:“三位哥哥好!”
梁雪从怀中掏了五钱零碎银子:“妮子,你去附近玩耍,莫要走远了。过上半个时辰便回来……”
邓妮子捧着碎银子,欢欢喜喜出了房间。
段天翎拿出一幅山水丹青图,有些疑惑:“这真是你画的?”
“段驸马难道不信么?”
她的声音好像小雪,可小雪如今已失忆,还呆在康王府呢。这些天康王府神神秘秘的,似丢了什么东西,正在满京城地寻觅。
“赵姑娘,我等已经备好了纸笔墨砚,想一睹姑娘的画技……”
画便画,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她就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梁雪摘下纱帷帽,三个男人都注意着她的脸,戴着浅黄色的绸缎面具,与身上的衣服颜色相同,就像本来就属于这衣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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